林公翔
林公翔,笔名翔子,著名美术评论家、画家、作家、诗人。1962年9月出生,福州人。1983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,曾师从启功先生。1983年至1993年执教福建师范大学,现为福建青年杂志社副总编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,福建省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,理论艺委会常务副主任兼秘书长,福建省传记文学学会会长,福建省出版系列高级职称评委、编审职称。
林公翔
林公翔,笔名翔子,著名美术评论家、画家、作家、诗人。1962年9月出生,福州人。1983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,曾师从启功先生。1983年至1993年执教福建师范大学,现为福建青年杂志社副总编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,福建省美术家协会常务理事,理论艺委会常务副主任兼秘书长,福建省传记文学学会会长,福建省出版系列高级职称评委、编审职称。
在福建艺坛,他因工作需要、兴趣使然与众多艺术家结缘,撰写了大量的美术评论,以其独到的审美情趣、精妙的学术点评和畅达的叙事风格,备受业界和艺术家认可;追溯过往,他曾是一名不折不扣的“文青”,师从国学大师启功先生,他创办北京师大摇篮诗社,毕业后在大学任教期间,出版了一批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时洛阳纸贵的“畅销书”……如今,他在“发出福建美术的声音”的同时,重拾少年的梦想,在名为“意园”的居家院落,澄怀静心,体悟书法、绘画、文学、评论所带来的身心愉悦。
他,就是著名美术评论家林公翔。“不仅坐而论道,更要身体力行。”作为扎根本土的美术评论家,他与时俱进,视讴歌蓬勃激昂、充满生命脉动的时代乐章为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使命,不遗余力为福建的艺术鼓与呼。
近日,福州新闻网《闽都大家》栏目专访林公翔。清瘦而斯文的面庞、沾满“泥土味”的福州腔、旁征博引的谈话风格,是个“有故事的人”。访谈中,林公翔始终认为,福建好山好水,是一块神奇的热土,也是艺术的重镇。“笔墨当随时代”,伟大的时代必定催生一批好作品。他计划在适当的时机再挑选一批艺术家,特别是青年艺术家,撰写《艺术福建——林公翔艺术访谈录》的姊妹篇,梳理自己一个阶段以来的新思想。
“我1979年考入北京师范大学。”林公翔说,当年高中只有两年学制,1978年,他读高一的时候,学校见他在绘画方面颇有天赋,就推荐他报考福建师范大学美术系。彼时高考刚刚恢复,“千军万马过独木桥”,因为年纪小,很自然地,在高考中名落孙山。
17岁,他跨入了北京师范大学校门,正是年少轻狂、喜欢幻想的年纪。躁动的青春无处安放,林公翔就把满腔激情化为文学创作的动力,尤致力于诗歌写作,在他的领头下,和同学一起组建起了北京师范大学“摇篮”文学社,他任社长。
当门窗禁闭/青春与自由的风/是否比蚂蚁还要弱小/黑房间里/一群黑眼睛的乌鸦振翅而飞/在黑暗中寻找光明
这段文字摘自他的一首《致诗歌》。“上世纪80年代初,大量新鲜思潮与流行舶来品进入中国,整个中国社会生机勃勃、方兴未艾——那是一个知识、思想、情感飞扬的时代,也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年代。”林公翔也不例外,用现在的话说,文学青年就是“全民偶像”,人们对文学乃至文艺的热情空前高涨,也让大学的生活充满浪漫和美好。
毕业后的十年,林公翔在福建师范大学任教。期间,出版过《科学创造心理学》,著名历史学家、教育家周谷城为他题写书名;出版过《青年的内心世界》,获首届全国图书金钥匙奖;出版过散文随笔集《青春的私语》《读不尽的人生》和《笑与泪的青春》等,以优美的笔触直击年轻人的心灵,受读者热捧,成为当年的畅销书;出版的散文集《行走的风景——我与生命的契约》更被《中国青年报》推选为1990年度“读者最喜爱的50本书”。
林公翔的诗意,或许来自早年的“闽江记忆”。
理论专著《科学艺术创造心理学》(1985年出版)。
他曾写过一首诗《有一条河流叫闽江》,优美、亲切的文字读来令人怦然心动。“我记得在福州四中上中学时,从台江三保附近可以招呼艄公坐船到对岸仓山的龙潭角。摇橹人的甲板上堆着一网刚打捞上来的新鲜的蚬子……有些场景,有些记忆,永远都不曾老去。”
“记忆里的闽江是悠闲而自在的。”林公翔回忆道,“最后一次在闽江上坐船是大学毕业以后,那时有一位亲戚在尤溪一所山村小学担任校长,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永久牌自行车的券,我很兴奋,当即和母亲一起坐船到南平,然后再坐船到尤溪,拿到自行车后又坐车到南平,再坐船从南平到福州。尽管印象有些模糊,但记得很牢的是那次‘旅行’是在船上过夜的。星星点点的江面上的渔火,慢慢悠悠行驶着的木船,寂静的夜幕中特别响亮的汽笛……长久地印刻在我记忆的深处。”
国学大师启功为林公翔题字。
在意园客厅的一面墙上,挂着一幅启功先生的题词:“学然后知不足,教然后知困”。落款时间是一九八二年十月三日,书于北京师范大学。这幅字迹,至今时刻提醒着林公翔“学无止境”。
原来,1982年,学校为著名文艺理论家黄药眠教授从事教学活动60年举办纪念会,林公翔负责在门口帮忙接待,启功先生也来了。签完名,林公翔不失时机地请启功先生写几个字留念,多次指导文学社开展工作的启功欣然应允,沉思片刻后写下上述题字。
林公翔端详着这幅题字告诉记者,启功先生的书法作品就像他的书斋名“坚净居”,既有山的凝重,又有水的圆融,现于尘世又出于尘世。“那瘦硬而刚劲的线条,那法度谨严的结体,那规整有序的布白,无不透射出先生谦和慈祥、淡薄名利、虚怀若谷、包容无际的人格魅力。”
除了启功,林公翔还珍藏了朱光潜、钟敬文、季羡林、宗白华、张岱年等“国宝级”大师的题字,除了为书房增添迷人的书卷气外,也起着“见字如面”的效果,让林公翔永远铭记和学习他们的为人处世之道。
林公翔自画像。
多年前,由福建美术出版社精心打造的《艺术福建—林公翔艺术访谈录》面世,这是一部近40万字的美术评论专集,全彩印刷、图文并茂,堪称福建美术界当年的一桩盛事。
翻开目录,该书收录了林公翔对40位艺术家的专访,门类包括国画家、油画家、漆画家、雕刻家等,呈现老中青三代艺术家的个人经历、艺术风格和代表作品,可以说,较全面地展示了福建当代艺术家的创作风貌和学术水准。
从纯文学创作跨入美术评论领域,林公翔认为并不突然,而是“重拾儿时梦想”,将自己对于绘画的最初的美好情感重新链接。“这部书确实记录了我个人一段时间对另一种文字的迷恋,同时也记录了我近年来个人兴趣的转变和个人文字风格的转型。”
林公翔说,他对艺术的痴迷可以追溯到童年和少年时光。
小时候,他就特别喜欢画画,令他印象深刻的是,上小学时有一次曾经偷偷从母亲的口袋里拿了两元钱去买颜料,结果被母亲发现,母亲还当着他的面在叔公面前狠狠地批评了一顿。孩提时代的他是大人心目中少言寡语的羞涩少年,在那一刻真是“无地自容”。
林公翔的扇面字画作品。
初中时候,他的一幅作品曾经在如今已成为孔庙的福州少年宫展出,作品的内容记忆犹新,“是用粗糙的毛笔在粗糙的宣纸上画成的,一位胸前挂着红领巾的少年提着浆糊桶,抱着一捆大字报,少年意气风发,目光炯炯有神。”
尽管没有进入专业美术院校学习,但丝毫没有阻挡他对美术的追求。大学时,他既写诗,也画画。“艺术永远让我们的生活充满期待,同时充满感恩。”在他看来,艺术常常会让自己有一种醍醐灌顶的觉悟,告诉人们在烦琐的生活中应该如何保持一种优雅的姿态,并且不要轻易迷失了方向。
最初开始写美术评论,源于他主编的杂志开设了“当代艺术家专访”的栏目,每个月固定要采访一至两位艺术家。此外,近20年时间里,他和朋友共同主持一本美术类学术双月刊,对艺术的各个门类逐渐从陌生到熟悉,对艺术作品的品鉴能力和眼光也逐步由门外到门内,因此“一旦提笔作文,便一发不可收拾”。在这本书中,他以作家的笔触和视角,记录着他和福建艺术家们的点点滴滴。
在林公翔的家中,客厅、书房、画室、卧室,甚至卫生间,随处都可见艺术家们的作品,还有的作品大大小小垒在一起,或许要专门腾出一个房间来存放。他还有一个专门的书橱,摆放他的朋友,一些艺术家、作家签名的图书。他说,“不是收藏,都是赠予,每一幅画、每一本书都是一段友情的见证。”
著名历史学家、教育家周谷城为林公翔题写书名。
林公翔认为,美术评论家要在美学理论上鲜明地表达自己的态度,在重大的学术问题上有明确的立场和观点:即支持什么,反对什么,赞扬什么,批评什么。有艺术的敏感性、引导性和倾向性,能不断在美学领域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主张,对那些有原创精神,有思想深度,有艺术技巧的美术作品要鼓励和支持,对那些粗制滥造、品位低俗的作品要反对和批评。
多年浸淫福建艺坛,林公翔对时下业界呼声甚高的“闽派绘画”有清醒的认识。他认为,从美术风格史和美术地理史的角度而言,一个画派的界定必须具有如下的涵义:一是相近的思想倾向和艺术主张;二是相近的创作方法和艺术风格;三是具有高水平的领军人物和骨干成员;四是生活创作地域接近可以经常对艺术进行紧密的切磋。他觉得,目前福建美术依然处于有高原,缺高峰的状态,没有扎根本土、引领全国风气的艺术家群体,故而“闽派绘画”还需时日,但发展势头良好,属“正在进行时”。
林公翔和他的“意园”居所。
林公翔的居所位于福州闽侯大学城,门口的青石门楣上悬挂着写有“意园”二字的大漆牌匾。对于“意园”的这份独特情怀,来自他在福建师范大学度过的十年青春时光,那时候他就住在仓山区马厂街的“意园”。
“因为一去不回的青春是在‘意园’度过的,所以特别有感情,我在我的多部散文随笔集里写过‘意园’,像《青春的私语》中的《秋天的怀恋不惆怅》和《行走的风景》中的《缅怀在意园度过的时光》等。”林公翔说。
“意园”有5栋楼。“当年那几乎住着大部分福建师大响当当的一代学术名师,像黄寿祺、檀仁梅、谢投八、曾雨音、朱维干、陈祥耀等。我曾蛰居其中唯一的一座红砖楼里。砖楼虽旧,却充满人情味。满墙的爬山虎、昏暗却幽静的水泥楼梯、公用的卫生间,还有早晨起来早已只剩余温的蜂窝煤。但就是在那样的情景下读书写作,却是身心愉悦,特别是下雨的时候,雨窗前的沉思更别有一番情致。”如今,他又把“意园”移植到新居。
熟悉林公翔的朋友知道,“意园”的门联过一段时间总是变换,且别出心裁,许多朋友都喜欢林公翔的书法,“其实,我不是真正的书法家,但我喜欢舞文弄墨,我的书法喜欢写一些当代诗歌,例如舒婷的诗、北岛的诗、顾城的诗,也包括一些自己喜欢的歌词。”
林公翔著作《行走的风景》(1992年出版)
有一回,他还在一位朋友位于北京宋庄的工作室挥毫,写了一段汪峰的歌词《飞得更高》,是朋友命题的,写起来洋洋洒洒,一气呵成,非常痛快。林公翔最喜欢写海子的诗——《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》,还有舒婷的《致橡树》,“写完就被朋友们拿走,喜欢这些诗的朋友会觉得很有意思。”
谈到艺术家群体,林公翔特别呼吁要关注体制外的青年自由艺术家,他们的生存远比“学院派”和体制内的艺术家艰难。更何况“高手在民间”,有些自由艺术家的作品就比体制内的艺术家画得好。
他给记者举了个例子。
许多年前,林公翔和友人到厦门寻访一位知名油画家,因没有预约,对方去外地出差,前来接待他们的是油画家的学生罗琰娟,当时还在念研究生。这个女孩热情大方,快语直爽,戴着一副眼镜,颇有一副年轻艺术家的优雅气质。在她的带领下,林公翔和友人到其宿舍去观看作品,“她的作品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,气息浪漫,充满诗意,在绘画语言上有自己独特的把握。”直觉告诉林公翔,这是一位极具发展潜力的年轻女画家。出于对年轻人的扶持,林公翔在自己的杂志的封底发表了一组她的油画作品,引起油画界的注目。
著作《青春的私语》(1990年出版)
如今,罗琰娟已是福建知名女油画家,作品多次参加国内外美术大展,是年轻的中国美协会员,作品还被福建美术馆、浙江美术馆等机构所收藏。
“青年艺术家是未来的希望,是传承和创新的主力军,给他们多一点展示的平台和机会,也许能造就冉冉升起的新星。”不过,林公翔也指出当今有些年轻人过于浮躁,功利心太盛,“心若浮躁,灵魂无处安身”,如果太在乎市场或者展览、获奖,就会影响创作状态,肯定难出好作品。
林公翔曾写过一篇文章,题目叫《中国当代艺术的“脂粉主义”》,“在当代,很多艺术作品‘脂粉味’太浓了,不够尖锐,没有思想深度,过于迎合市场。很多画家不是在从事艺术,而是在不断进行商业炒作。”
林公翔认为:“只有世界的才是最中国的。艺术语言、诗歌语言、文学语言都是世界性的,艺术、文学都是没有国界的。”
在意园的客厅,悬挂着一副自撰对联——“慈悲没有敌人,智慧不起烦恼”,这可以想见他的生活哲学,“待人处事,只要有智慧,就少了很多烦恼,对很多事情淡然,而后坦然,就是最好的状态。”
“我欣赏丰子恺,他那种诗情画意就是一种生活的美学,能把最美的生活,最美的心灵呈现出来。”这是林公翔为“意园”的艺术生活下得最好的注脚。
最近这两年,林公翔一直在从事“欢喜自在”的系列作品创作,他一直想让自己的心灵安静下来,就像他在自己的一本散文集的后记中所写道“奔跑,然后安静地坐下”。
他觉得“生命不仅仅需要奔跑,生命更需要从容的漫步,安静地坐下,慢慢地沉思。时间的相对论,其实就是生活方式的相对论”,他最喜欢香港的李欧梵,“治的是学术,玩的是潮流,过的是生活”。
著作《艺术福建》(2010年出版)
著有《艺术福建——林公翔艺术访谈录》(福建美术出版社) 、《科学艺术创造心理学》(福建人民出版社)等25部著作。同时,在《美术》《美术观察》《中国书画》《荣宝斋》《艺术界》《江苏画刊》《画廊》以及《人民日报》《文艺报》《中国文化报》等报刊上发表大量美术评论文章和美术作品。担任各类展览策展人,为艺术家画册、展览撰写序言或前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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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福州新闻网
作者:邱陵
编辑:林少斌
监制:林敏勇 刘必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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